“哎呦,这都病了几天了,干脆死了算了,活着还得浪费粮食,老天真是不长眼,这天寒地冻的,一大家子等着吃饭,让我这个老婆子可怎么过啊!”
那个老女人的叫声异常尖细聒噪的雪景耳朵疼,这个老妖婆子,真尼玛歹毒!她活了二十多年,愣是没见过如此泼皮无赖的人。
虽说雪景现在是在一个五岁女孩的身体里边,可是她的灵魂可是已经活了二十五年名校高材生,世态炎凉的她可是见的多了,俗话说的好,被狗咬了咬回去的道理,等她身体养好了,怕是要和朱氏好好算算。
正想着在被窝里感受下好不容易有点温度的冬日温存,风一吹,破旧的门帘子时不时的漏风进来,一只红肿圆鼓鼓的手伸进来,掀开了帘子,这下陡峭的寒风算是彻底的呼啸而过,盖着被子都挡不住的寒意,结结实实的给她吹了个透心凉。
她这是欲哭无泪啊,好不容易抖出来的热量愣是被这风吹得一丁点儿都不剩。
被这寒意一折腾,刚才的睡意也一扫耳光了,她两只小手抓着被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进来的那个身影,那人手里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碗,正朝着她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来。
背着光亮,天气又阴沉,等那人走了近了,雪景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和那人四目相对之时,恍如隔世之间的朦胧中却又存着几分惊叹之意。
看他也只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却已然有着好看的眉眼,一双眼睛更是没有任何杂质如湖水般清澈。若不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面有菜色,还有那零星冻疮的影响,怕定然是偏偏美少年一枚了。他的衣着异常单薄,裋褐上的补丁却白蓝黑什么颜色的都有,也不知是几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景儿,你病刚好,你快起来把这粥给喝了吧?”
“这个粥很好喝的,爹娘走的时候,专门藏在灶房里头的,我热过了,现在温度刚刚好,你吃些也好暖暖身子。”
雪兴冬佝偻着背站在床边,将盛满稀粥的汤勺递到了她的嘴边。
雪景张开了口,将那一勺稀粥喝下,却是差点就喝不下去,这几乎是她喝过最难喝的粥。
“没用的东西,干脆死了算了,还要天天浪费粮食!”
屋外,朱氏又在喋喋不休的骂,雪景知道,这个老妖婆子说的就是她。
“景儿,来再喝点,奶奶就这个那个样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雪兴冬一双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似是对朱氏的叫骂早已习以为常,接着又将第二勺稀粥往她的嘴里送。
虽然她的味觉再抗议,但是却乖巧的喝下了雪兴冬递过来的粥,一碗粥下肚,却依然感觉身心都空落落的。
“妹妹,你躺在床上许久了,要不我扶你坐起来一会,这样你也舒服些!”
雪兴冬随手将空了的粥碗放到地上,起身慢慢靠近,伸手将裹着被子的雪景扶了起来,冰冷彻骨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雪景脖子的时候,害的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谢谢!”
在床上躺的时间久了,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怎么连嘴都不是自己的了?而这声谢谢也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已,竟是毫无意识的脱口一出。
“妹妹,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回应的雪兴冬明显的楞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魂不守舍的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