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制胜关键】(上)(1 / 2)

行了十来天,风平浪静,未遇半点波折。但太子王决身子虚弱,不宜赶得太快,花了半个月的工夫,才到皖南徽州境内。

徽州多山多水,烟雨青山,碧水飞瀑,相比之苏杭之地的小桥流水,桨声灯影,又是一副别样清秀的江南景象。

徽州西北是黄山,七十二峰冠奇天下,仙风道骨,一股超然脱俗之气,的确当得起黄山归来不看岳。

新安江蜿蜒而去,江上看山,苍翠如画,山巅观江,白练欢舞。实乃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

自杭州到徽州,也没太远路程,众人走了半个月,已算极慢。

自前朝以来,徽州之地男儿多背井离乡,少年从商,大多去了苏杭一带。而这些徽商在外头辛苦拼搏,终于事业有成之时,也会想到自己当初从徽州去杭州,踩着先辈门走过的崎岖古道,也该修一修了。是以张白一行人如今虽走的是山道,平整宽阔,可容两辆马车并辔而行。这也大大促进了徽杭两地的交通之便利。

张白骑马徐徐走在徽杭古道上,思绪纷飞。自己在现代的老家便是在徽州。只记得小时候便听到民谣唱道: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张白脑中实在颇有感慨,加之这些日来,也没遇到半分凶险,心中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间,张白停了下来,驻马不前,叹道:“这大好景色,实在怡人,山野清凉,不妨休息一下吧。”

众人皆没异议,翻身下马,在路旁打尖歇息。

姚九日见张白心事重重的样子,调笑着问道:“贤弟,莫非有什么心思?”张白摇头道:“心事说不上,只是如今重回故乡,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姚九日道:“贤弟有多少年没回过故乡了?”张白道:“差不多也有十几年了吧。”张白说的也算实话,自从小时候跟着父母背井离乡,而后就一直没回去过。忽地想起一事,向车内道:“唐公子也是徽州人,这次能跟我一块从徽州一趟,也该谢谢我才是。”这才想起唐彦嘴上堵着东西,不能说话。

王决甚是轻蔑的看了马车一眼,道:“秦小姐,我若是放了唐公子,你可知有什么下场?”

秦画惊喜道:“殿下若能放了相公,妾身永感太子大德。来世甘为牛马,报答殿下。”

张白听了皱眉道:“秦小姐,你先前跟我说,若是我能救得太子,就做牛做马的服侍我,如今又对小决这般说。你心里是想哄我呢,还是想骗太子?”

秦画闻言一愣,她也是激动之言,一时间哪想到许多,见太子脸色难看,而张白眼中更是愤然,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作答。

王决也是一怔,半晌道:“徒儿自然要让给师父。”

张白笑道:“不必了。我说要救下唐公子,还得求太子。是以说到底,此事还是取决于太子。秦小姐,太子待你实算不薄,你得好知为之。”同时心中一暖:小决也算心里有我这师父兼朋友了。

王决释然道:“也是,师父家中几位师娘,个个生的沉鱼落雁之容,想必对美人佳丽,早就不屑一顾。不过,秦小姐,我话可先说在前头,我可不稀罕你来世真去做牛做马的报答我。我若放了唐公子。只怕我三皇叔也不会罢休。他既然派唐公子去害我,便没存让唐公子活命的心思,即便唐公子真杀了我,我三皇叔也要派人杀了唐公子灭口。”

秦画一惊,她并非愚钝之人,只是不懂这些政治上的事,经王决一说,情知王决绝不是危言耸听,乃是大实话。急道:“那妾身该怎么办?”

王决心知秦画说的来世报答,眼下之意就是说:我此生还要跟唐公子做对好夫妻,只能来世报答你了。他心中实在迷糊,为何这秦画便如失了心智一样,死心塌地的向着这么个除了文采,再无其他本事的人。他也是年少情生懵懂,虽然并非没碰过女色的初哥,可在感情上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换个方向来想,金陵秦淮那么多好人家的姑娘,不乏长相出类拔萃之辈,为何他偏偏要喜欢出身风尘的秦画?

是故王决心中,自始自终都想杀了唐彦,以断秦画的念头,怎会真心想法子救唐彦?他寻思自己软磨硬泡,总会让她心动。王决昨晚下令去杀唐彦之后,立时便后悔了。若是让秦画晓得,是自己派人杀了唐彦,只怕她一辈子都要记恨在心。那样以自己的身世,即便得了秦画的人,也得不到她心,实在无趣。后来姚九日将出让唐彦替自己去担险的计策,他心下万分赞同。只不过,等到今天,燕国天虎堂的高手仍没出现,也令他有些着急。

秦画见王决默然无言,哀声道:“若是相公死了,妾身也不苟活。”

王决道:“不可,孝康王既要杀我,意图之明显,你也应当明白。你该好好活下来,我若能登基,便助你为唐公子报仇才是。”

秦画摇首道:“相公都死了,即便我报了愁,又有什么用?”王决一时哑口无言。张白也没料到秦画竟对唐彦用情如此之深,且思想这般豁达,暗想:“以小决这法子,怎能俘获芳心?”当下走到小决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一席话。王决听罢眼眸一亮,向秦画低声道:“秦小姐,你这般对唐公子,可知唐公子心里待你如何?”秦画道:“相公自然心里有我。”

王决凑近道:“那倒不一定。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就赌在唐公子心里,秦姑娘绝对比不上一身官服。你若跟我赌,我这便去问唐公子。其间你不许说话,如何?”本来唐彦为了杀太子当官,不惜以秦画为诱饵,使王决上钩,结果已很明显。但秦画却是心想:相公只让我跟太子喝酒,又没叫我舍身于他,怎会为了区区官职,便会舍我不要。况且相公还说过,等我们都老了,他便辞官还乡,带我回徽州老家,怡享天年之乐。当即道:“赌就赌,不过,妾身可没什么赌注。”

张白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我才懒得要你什么赌注。若是我赢了,那便说明唐公子是个无情无义之辈,我绝不会救他,他死了,你也不必伤心。要是我输了,我便不计较唐彦行刺之罪,拼力保他一命。不过,请恕我冒昧一句,你口口声声叫唐公子相公,莫非你跟他已拜堂成亲了?”这话触到秦画心坎,她跟唐彦虽已私自定下了终身,但两人也只仅限于搂搂抱抱,并无其他的亲昵举动。只因唐彦常说:大丈夫事业未成,何以为家?秦画心中虽想说:古往今来,不也有不少英雄贤人先成家再立业的么?可嘴上却从来不敢讲。而今听了太子要跟她赌上一赌,她不禁思量道:要是我输了,活着也没趣味,不如死了,省的伤心。当即道:“好,妾身便跟殿下赌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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