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捷报(1 / 2)

小姐,这支簪子怎么样?”六儿又拿起了一支碧玉的摇了摇头六儿放下簪子,歪着头想了想,“小姐,你那根金凤哪去了?我怎么好久都没见着了,别是哪个小丫头老婆子的手又痒了吧?”

子攸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好像是哪次丢在外头了,是哪次呢?我又记不起来了”

六儿又拉开了牙雕首饰盒的下一层,琢磨着哪根簪子好些,口里说道,“那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捡去了,倒便宜了他”

钟莫雨正坐在一旁陪着她她这些日子懒怠跟柳叶打架,倒常在街上逛子攸因为上次出门耽搁得时候久了,着了些风寒,她也不敢再任性一味得去外头胡闹,倒是扎扎实实在屋里将养了几天,身子结实了不少所幸钟莫雨每日都走来陪她半日,把外头的新鲜事跟她说说,外头柜上的又时常来给她请安,说说买卖上的事,她才略略觉得好些只是她是闲不住的人,这一次养伤着实把她憋的每日里火星乱蹦

这一天钟莫雨一大早回来,说京城里官家在采买药材,闹得药材飞涨子攸拿刘文换军粮的事儿,她虽然不完全清楚,可这些日子也听了个一知半解,这时候忍不住向子攸说道,“虽然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子攸真的要把抓到的人还给虎贲将军么?”

子攸苦着脸没有回答,就算把刘文送到爹爹那里又能怎样呢?爹爹现在又不在京城,鞭长莫及

“为什么不把人交给你爹发落呢?你哥这么紧张,半夜三更兴师动众地来问罪,那必然是他心中有鬼,可见是他做了坏事你就直接把你哥做的坏事告诉你爹,那不就结了吗?”钟莫雨问道,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道,“虽然说他怎么说都是你哥哥,你们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可是我要告诉你句实话,虎贲将军这些年在外头作威作福忒不像样子,天下没有人不恨他的倘或你趁这个机会扳倒了他,只怕天下人都要谢你呢”

子攸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钟姐姐,你真当戏台子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只要把证据往上头一摆,什么皇上啊,青天大老爷啊立时就能做出决断,好人平反得赏坏人身败名裂掉脑袋么?穆家和司马家同掌天下大权,那么家事也就是国事,是国事,便难以决断出个是是非非有的时候,明知道什么是对的,却会被多方掣肘,根本就做不得有时候呢,明明证据就放在眼前,可是却只能装作看不见不过,我琢磨着,我们做的事,爹爹未必不知道,所以倒也不用把事捅破到爹爹那里去穆建黎要闹就只管让他胡闹去吧,我也只要做好就是了我想,爹爹心里也是有家国天下的,我们谁是有心藏奸,谁是龌龊无能之辈,他老人家都该是心里有数的除非……除非他老背晦了,非得要穆建黎得承天下,那……那就另有一说了,也只好到时候再看罢

子攸说着,略微低下了眼睛,像是触动了心里难受的地方,说完那话便轻轻闭了口,不再抬头钟莫雨还没回话,六儿便在一旁接口笑道,“我倒是心里觉得,倘或是钟家小姐这样的人做皇帝,那才好呢小姐,您说,要真是什么黑的啊白的啊,都分得清清楚楚的,那岂不好?”

子攸一笑不语,倘或那样,只怕比眼下还要乱呢她默默地想着心里头的事儿,屋里一时没人说话,忽听着“咚”地一声,柳叶从椅子上掉下去,倒在地上

这一声响把屋里地人都吓了一跳子攸一下子从原本坐着地绣墩上站起来脑袋顶磕着了六儿地下巴两个人一起“哎哟”了一声子攸也顾不得问六儿慌里慌张地往前走几步去看柳叶那小子“刷”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满脸通红“抱歉抱歉方才睡着了就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子攸缓了一大口气儿气哼哼地骂他“小叶儿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谁下药把你给害了”

柳叶好不狼狈揉了揉脑袋在地上磕起来地包“刚才说到哪了?”

“什么说到哪了又不是在说书倒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困成这样了?你晚上做什么了?”子攸瞧着柳叶地黑眼圈前几天就看见有了这几天还有越来越重地趋势

“别是逛妓院去了吧?”钟莫雨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立刻招来柳叶怒目而视她也毫不畏惧地瞪回去子攸立刻觉得头都重了

好在柳叶打了个呵欠不想吵架刚要说他在做什么外头快步进来一个侍女“小姐外头来了个传话地人说要见小姐说是有兵部里头传过来地话”

子攸听见了这话,心就突突地跳了起来,“快叫他进来”

侍女答应了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功夫便领着一个精瘦的男子走进堂屋,那男子倒很懂得这里头的规矩,在堂屋里跪下来向里头行了礼,“给王妃娘娘请安”

子攸在里头隔着碧纱橱看着这个人,倒不是兵部里自己的心腹往常派来传话的人,这个人她原没见过子攸心里颇有些大惑不解,这倒奇了,那几个办老了事的人,都是该知道素日规矩的,怎么会派个生人过来王府呢?只是人已经来了,她便问了一句,“你是传谁的话?”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道,“奉大将军之命前来传送前方军情”

一个“大将军”说出口,子攸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本以为是自己的人来递送消息的,要么就是穆建黎使唤人来说话的,只是总没想到是爹爹派人来的又说是传送军情的,爹爹有什么军情要传送给二门里头的女儿呢?这又不知是吉是凶了

子攸微微提了一口气,勉强缓和着语气,尽量平缓着问道,“是什么话?”

那人在外头回到,“大将军只有一句话——‘铜羊关大捷’”

子攸怔了一下,“还有呢?”

那人仍旧是这一句话,“大将军只有一句话,‘铜羊关大捷’”

呆地咬着下唇,半日才缓过神儿来,脸色由煞白到回t再细琢磨一回,脸上又泛了红晕,连忙吩咐道,“啊,六儿,着人带他下去喝了茶再走,叫外头的人陪着,另取上等封赏赐”

“是,小姐

”六儿虽不明白这里边儿的乾坤,可听说前头打了胜仗,既然是胜了,那总是该欢喜的,何况看到子攸也渐渐面露喜色,那自然不是坏事,连忙答应着出去安排了那人也就告退,跟着六儿出去

前面人一走,憋了半日的柳叶就跳了出来,“小攸,小攸,你爹爹可真是越来越难猜了,怎么都千里迢迢叫人到兵部来传话了,竟然还只有一句话,这可真是惜字如金人家说天威难测,我看你爹爹虽然不是皇帝,却比皇帝还难弄清楚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铜羊关大捷总是好事的——除非王爷不成器,铜羊关虽然大捷,他在里头却没出什么力我就想,你怎么就能那么放心,把那个月奴送到他那里呢!要是他不了解你的心思,还以为你也是要他通过月奴这个关节去勾结蛮子,那怎么办?这不是你爹爹斥责你的意思吧?”

钟莫雨白了柳叶一眼,“你这豆儿一样的孩子知道什么?就说了一堆话在这里胡猜,差一点的人都要被你吓死了!”

子攸还是一副回不过神儿来的模样,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爹爹这个举动大有深意现在只等兵部再传来铜羊关大捷的详细军报,便能知道个究竟了”

她顿了顿,又抬起头来,看着柳叶和钟莫雨,微微笑了,脸色还有些潮红,“司马昂绝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做的,我心里知道他到了前边,看了那里败得那么惨,必然是想打一个胜仗的他从小生在宫廷里,活在权势如烈焰的地方,尚且有那样的气节,敢把脊梁骨挺直了,现下他到了外头,而且还是到了边关战事最为惨烈的铜羊关一带,他见了那些,只会比从前更坚毅,绝不会干什么没估计的勾当的我想他必然想找一个出奇制胜的法子,以弱兵胜强敌月奴来找我,想要说服我也一同劝说司马昂通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月奴或许会是一把钥匙,倘或用的恰当,一定可以得到好处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用她,所以就把这把钥匙送到了司马昂的手里,由他处理好了我深信他有了钥匙,必然就会找到锁的所以我想,爹爹绝不会是申斥我的意思”

子攸的话才说完,外头又有侍女跑了进来,“小姐,又是兵部的人来传话了”

子攸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再也坐不下了,“快叫他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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