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枪,她选择往更深处前进,这时才发现这片颇有年代的原始森林美丽迷人却又险象环生。
抬头仰望上空,总是雾气蒸腾,恍如仙境。
林子里处处可见怪异的树根,像章鱼的触手,穿过其他树木的底部,顺着地面绵延展开,往往是一棵树就占去好大一块儿地方。树干也多是七扭八歪,或直蹿高空,或由同一根部分别长出,再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层次和色彩分明,与天际相连的是巨柏、银杉、橡树,青绿蔚蓝。中间有芭蕉、紫滕、攀枝花,攀枝花等树木,攀枝花又名英雄树,树姿巍峨,枝干挺拔,每根细长的枝条上都缀满瑰丽的花朵。花红如火,芯黄如焰。
下过雨的地面潮湿,有的地方低洼而泥泞,树叶层下经常是又滑又软的泥浆和腐烂的木头,一团团的藤蔓和乱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变得更加困难。
她最为熟悉的就是草丛里生长着一种被当地人称为兰的花,香味浸漫了整个森林。她很喜欢这种兰花,在她的房间里,她用牙具缸装些土,里面就栽着一棵兰花。每当清晨,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嗅着它的花香,然后才在心旷神怡的心境下去做其它的事情的。但现在,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它的美。
对于一个毫无丛林战斗经验的救护队员来说,在这茫茫森林里,迷路也是极为正常的,而不迷路才反常。当她躲躲藏藏地在丛林里摸索前进,却忽然发现自己一整天也没有走出去,还在这片树林里兜着圈子,如不是这样的话,她现在也许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驻地。当她认出那棵被自己用匕首划过痕迹的大树时,腿一软,顺着树干滑跌到地上。她发现她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让她的心情十分沮丧。遭遇战结束后,她就是从这棵树下出发的,现在她又回到了这里。这很像那首歌唱的那样,终点又回到了起点,到现在她才发觉,坐在地上她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微雨才过,山土浸了一层水。杨君的衣裤泡在泥水里,冷冰冰的,她想哭,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忍住,没有流出来。
繁茂的枝叶会在半空中搭起一个密不透风的天棚,把里面围得水泄不通。无论发生过什么,丛林都会把留下的痕迹掩盖掉。山雾从山脊向下蔓延、涌动,渐渐地浓厚起来,细如如雨丝般打在脸上,也像头巨兽般,吞噬了整个森林,也吞噬了她。
妙趣横生、让人浮想联翩的森林,使她对生死有了一丝明悟,也许死在这里,会比死在被炸弹炸光的山岗更好些吧,她想。
她将身子靠在一棵树上,取下步枪放在身边。坐下后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塑料袋,那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里面包着的是压缩饼干,共有3块。为了防止它被雾水打湿,出发前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它包好,生怕弄湿后无法再吃,她拆开包装拿出一块吃起来。
第一次吃这种食物时,她甚至很兴奋,终于能体会到这被战士们称为难吃抗饿的饼干是什么滋味了,她只吃了一点点,吃了之后,她发觉这种被称做食物的东西极难消化,也许这就是所谓抗饿的主要原因吧。她发誓在也不吃这种东西了,但现在,为了恢复体力,她还是选择继续吃这种东西。
吃过东西后,她感到内腹有了一点温暖。她实在是不想起来,甚至都不想动一下。她太累了,她想休息,也许这一休息就会无法醒转,但她还是靠在一棵树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有人叽哩哇啦地喊了一声,“不好,有敌人!”她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枪,但她摸空了,她惊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俘虏。
她看着正用黑洞洞的枪口点着她的太阳穴的两个瘦小的男兵,他们的嘴里还叽哩咕噜地叫唤着,她听懂了他们是要她举起手来。杨君伸了伸身子,她在想怎么才能逃脱,或者是杀了这两个家伙。同时,她还要隐藏自己是女人的特征。她本来穿的就是男兵女兵通用的那种迷彩服,女人的性征并不明显,这让她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见她毫无动静,双眼闪动着仇视的目光,站在她左边的家伙一声嚎叫,抓住她的胸襟把她提起来,然后又把她重重地摔下来。
就在她被摔倒的过程中,透过她单薄的迷彩服,狡猾的敌人还是根据她的形体和裸露在外的肌肤,发现了她是个女兵,而且长得很漂亮。两个士兵色迷迷地打量着她丰满的胸脯,那饿狼般的目光,脸上荡着魔鬼一样的淫笑,让她的心神瞬间失守,她的心慌乱地跳着。
原本以为经过一场战斗,她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脸上也被泥土与雾水弄得模模糊糊的,也没有暴露自己女性的可能了,但事情出人意料,她还是暴露了自己女性的身份。
在参战的这段时间里,杨君听说过很多关于y军俘虏女兵后遭遇的非人待遇,她们有的被成群结队的士兵玩弄至死。有的被剥光衣服,捆在路边的树干上,当活标本供人观赏,任其取乐。有的被残忍的割去**,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之中。想到这些灭绝人性满肚子玩弄女性杀人取乐的的畜生们的作为,她本能地用手捂住裸露出的白生生的胸脯。但这一切更刺激了这两个野兽一样的士兵,一个家伙突然用臂弯使劲钳住杨君的脖子,将她往附近的一个干净的地方拖。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戴在胸前的玉佩忽然大放光彩,甚至照亮了整个山林,这是她自己的感觉。那个y军拖着她,向前走着,并未发现这一奇景。她忽然想起来,在王风将它交给她的时候说过的话,这块玉佩真的很有灵性,这让她的力量也似乎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她知道王风也一定得到了它的警示,也许他正在赶来救她的路上,她相信哪怕是相隔千山万水,他也一定能够做到。
此时,王风正在潜伏在那个该死的y军炮兵指挥所前的山坡前的一片丛林里,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一动不动。上级给他的命令是:将该指挥所的坐标方位和里面的人员人数反馈给己方指挥部,以便对其进行火力突击,彻底端掉这个对z军影响最大的炮兵观察所。
王风带着人,已经做了一番详细的侦察,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并他们所侦察到的情况,通过电台发射给了后方。任务基本完成,只待上级下达撤离命令了。
突然,他胸前的玉佩闪闪发光,他知道她遇到了生命危险。
怎么办?他立即进入气功状态,调动所有的能量来感知她所在的方位,终于感知到了她离此地有5公里左右的距离。
一方是自己的女友,一方是等待上级指示按时带人撤离。他在10几秒之内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那就是宁可背个处分,也不想失去自己的挚爱。为了那次约会,他已经挨了一个处分,那就索性再背一个吧。在山区,5公里的距离,足以发生很多悲剧。
时间就是生命,为了她的生命,他决定与时间赛跑一次。
平时,他全副武装5公里越野的最好成绩成绩是16分钟,相当于l省5公里越野不带装备的14分钟的记录。
今天,他决心打破这个记录。
王风告诉手下一个最信任的班长,迅速撤回边境地区,行军路线不变。然后,他将所有的装备全部卸下来,交给了这位班长,他要轻装上阵,以免影响到奔跑的速度。
只带了8把飞刀,他开始了极速飞奔。
在这莽莽的森林里,就是呼救,也只有豺狼虎豹才能听见,若再招引来更多的敌人,她的处境将会更惨。杨君憋着气,难受得要命,让敌人白白地占有她,她是死都不会瞑目的。她在等待一个机会,刺杀敌人的机会。
就在此时,胸前玉佩又闪烁起来,她感到自己又有了力气,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她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飞快地刺进拖着她的那人的腹部,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他扔下杨君,双手捂住腹部,躺在地上直打滚儿。杨君想翻身爬起来,却被另一人在她胸部踢了一脚,她昏了过去。
5分钟的时间,王风奔出了很远很远,那一个又一个山峦在向他的身后飞闪。他的心仿佛在滴血,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落到敌人的手里,将遭受怎样的折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到师父自小对他的严格训练是多么的正确,这种被人们传说的轻功终于被他发挥到了一种极至。
一片一片的森林向我身后飞闪,一条一条的河流,被他轻轻地踏过。
10分钟。
王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究竟是汗水多些还是雾气多些。因为这些对他来说已毫无疑义,他在这种极速飞奔中体现着一种快感。自己多跑出1米,她就减少一分危险,他就是认准了这个理,所以展开了全身的功力,驰骋在丛林间——
14分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