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丹一见到这个人,目中立时射出怨毒之甚的光芒,咬牙道:“浣摩!”
浣摩面貌长相与穆丹有五六分相似,穿着墨绿色的袍子,宽袖翩翩,较之他的同父兄长多了几分文人式的清瘦,却失了几分莽莽苍苍的男儿气概,这正是在农苦这位王子一向被人有所诟病的地方。
浣摩笑道:“哥哥,我来找殷船王有事商议,但不知你所为谓何?”
穆丹铁青着脸不答。
“想是哥哥还在为两国通商奔劳。”浣摩继续出言挤兑,“可是这不用烦劳哥哥了,日前在庭上,父王已经把这事的责任转给了我,此后的事情,就让小弟来为你效劳吧。”
穆丹深深看他一眼,看着是怒气滔天象在发作的边缘了,却又忽然风平浪静,道:“殷船王既然有客,我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他把浣摩看成是殷船王的另一个客人,似乎与他全然无关,而言下之意,更是表示将去而复返。
望着仓央穆丹的背影在阳光里潇然而去,这个男子刚刚受到沉重的打击,可是那般神完气足的姿态又似是那打击对他毫没影响,浣摩脸色阴沉下来,眼里冰冷杀意胜刀,一个眼风抽出来,看不见的阴影里,迅速分散开几道黑影。
兄弟俩是一样的念头,穆丹也在想,这是百载难逢的好时机,自己的这个兄弟,明着父王在帮。暗里护卫成群,成天缩在千军万里的保护里面,自己是没奈他何,但是其人出了国境,任凭身边带多少人。出手胜算便大得多。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在大离结果了此人。回国父王纵怪,一来没有明证是他干地,二来后继无人,料想不会演变得更复杂,继后没了儿子,大势已去,更难阻碍到他。
只是自己此行。也没带太多的人。先生理阴阳,可是并不会武功,真正遇事可以派出的,那是太少了。
万般无奈,只有靠自己。赌的就是浣摩带的人也不会多,而那本身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地登徒子。
只是在这附近动手,过于危险,殷青荒摆明是帮着浣摩,他的厉害才一打照面就领教过了,在这边起了冲突。殷青荒一出手,别说是大事不可成,就连脱身也难。浣摩虽坐定了继承人的位子,但这些年对他也是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不要杀他不得,反而大意为他所害,这件事还需谨慎。
他脑子里风车似地轮转,瞬间想过了几十个主意,浑没留意已然走出殷青荒的白色城堡,当他发觉有异时,十几个人团团将他围住了。..
“哼哼!”穆丹冷笑。并不惧怕这些人,“你们的主人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把你们派出来当替死鬼。”
然而交上了手,才知猜错了,这些人不是浣摩平时手下的护卫。农苦精于骑射搏击等而疏于武功,当初赛马时那个颜哥是外家高手。号称农苦第一勇士。但是被葛容桢压制得死死的,有几名真正的高手。那都是不可能听命于浣摩差遣地。而这些人武艺高强个个有着狠辣绝技,那显然是浣摩从别处搜罗来的能人,一直暗暗供养着,直到现在才用出来。
掌势如狂砂走石,逼退几人,跟着连环脚影飞出,又踢伤了几个人。但是无论怎样神勇,那些人死死困着他,阴招险招迭出,每一势都是要取人性命的。穆丹空手入白刃抢了一柄剑,刺伤两人,忽见十几柄飞刀交织银网,剑气森森,穆丹偏头闪过,右边胳膊上着了一枚飞镖,顿时半条臂膀麻木,他暗吃一惊,知镖上有毒。光凭武功,他不怎么害怕,但是镖上有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已至此不可贻误,穆丹着地打一个滚,站起来就掩入丛林。全本网网浣摩底下人虽多,但是那林子寥阔无边际,人一旦躲了进去,无异于大海捞针,渐渐追着追着就分散了力量。
穆丹咬牙飞奔,忽而跳在树下,忽而跃下,手臂麻木之感愈强,目中视出面前的东西也变得模糊起来了。他心中焦灼,刚才到白色城堡,足足跑了一个时辰,还要不停的察看地标,现下这样没头没脑一阵狂奔,脑子里也是越来越糊涂,可真要迷失在这茫无边际的丛林里了。
倾听追兵已远,穆丹稍稍放缓速度,怀中取了一个瓶子,倒出两颗丹丸来服了,农苦有些地方到处是蛊毒虫障,他总是随身配带解药,虽然并非对应之药,总好过带着那种不知名的毒在密林里狂奔无度任由气血翻涌。
服下丹丸,沉沉的脑中有了一丝清醒,不过手臂上的麻木之感毫无减轻,穆丹暗叹一口气,也知这仅是权宜之计,若不赶快回到安全所在,毒势一旦蔓延开来,深入心脉,那就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