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钩,流云舒展,清露台沐浴在一片温柔的月色里。
可这初冬的夜风却没丁点怜香惜玉之心,我躲在乐坊的更衣间里,把身上的玉色轻纱裹了一层又是一层。
“你刚才可看见了燕将军?”
“怎么没见?我特地留意,还险些走音呐。”我透过漆屏的间隙看过去,看样子是两个刚演完的乐师,并不眼熟,想来是进宫不久。
“呵呵,燕将军很是英武罢?”
“那是那是,而且我听说他还尚未婚配呐。”
“你是不晓得,四年前圣上就下旨把长安公主降于他了啊,当日也是在清露台摆宴,其间不晓得有几多周折呢。”于是,我听着她把那段让我难堪尴尬的经历,给生生掰成了英雄美人一见倾心的佳话,绘声绘色,犹如亲历。
“你是不晓得,四年前圣上就下旨把长安公主降于他了啊,当日也是在清露台摆宴,其间不晓得有几多周折呢。”于是,我听着她把那段让我难堪尴尬的经历,给生生掰成了英雄美人一见倾心的佳话,绘声绘色,犹如亲历。
“也就是说国师箴言最终还是灵验了啊?”
“是啊,这就叫天作之合。”
“不晓得怎样才能找到国师大人,还能一求箴言呢?”
“唷,小妮子春心动矣~~~从实道来,是燕将军还是那位?”
“你也发觉那位了?我从未看过那般俊美的男子,怎么说呢?以前觉得太子殿下的相貌已是不俗,可与这位比起来,说句逾越的话,相差甚远呐……”
“诶,听说他是……”
“阿嚏!”糟了,我赶忙捏住鼻子,不过为时已晚,那两个女子显然听到了,问着“谁在那里”,小心地走了过来。
我迅速寻觅出口,却是退无可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听“嗵,嗵”两下,沉闷的落地声传来,我欣喜地望过去,顿时觉得此时的棠林是多么可爱啊,呃,虽然穿着明显偏大的戍卫服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想笑就笑啦,还不是为了你,我是疯了,才陪你这般闹。”她嘟起嘴:“快出来罢,灵修都快登台了。”
“什么?都要开始了,你怎不早来?”我提溜住裙角自漆屏后钻出来,避过地上被棠林击晕的两位,就要往外冲去。
“啊!”却是被棠林一把拽住,我回头睨她:“还有何事?一惊一乍的。”
“无,无……”她眼神里满是惊讶:“今日你这一身谁为你打点的啊?”
“夏薇啊,她为人沉稳,嘴上严实,目下已经先回去帮我掩护了。”我摸了摸脸颊:“也不晓得她把我拾掇成甚样了,对,这里有镜子!”
我朝镜子奔过去,却被棠林一把拽住往外跑:“行了行了,来不及了,甚是美矣,仙子似的!”
“哦~~好~你寻的位置不会被发现罢,一切可都妥当了?”我回拉住住她。
“恩,嗯,妥当,妥当。”然后她边跑边叨叨:“何用再去跳舞啊,往那一站不就成了。”虽是小声,还是被我听到了,我兴奋地问道:“难不成你已做好布置,设计让灵修定然失败?”
“我棠林岂是那样的人?你别用你那腌臜的想法来猜度我。”她白我一眼。
“这叫求胜心切!晓得不?”我扁扁嘴。
“快看……”她连连拉我衣袖。
我们躲在舞台布景的一角,刚好被幕帘遮住,从这里看过去,只得见灵修冲主座方位行了一礼,然后又说了些话,可惜因为此处不甚顺风,听不清楚。
今日的灵修身着藕色曲裾深衣,衣领微敞,与她白皙的肌肤浑然相映,头发梳绕的是灵蛇髻,耳畔籫着一朵硕大缎花,行动间,眼波流转,明媚不可方物。
瑶琴声起,水袖展开,再旋绕挽回,自腰侧甩出,牵起一道白练……
这些舞姿我不晓得看了有几多遍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拍掌喝彩,这样的功底哪是凡人能超越的。不成,怎能忘了我们是敌人!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碰了碰腰间的折扇,在心中默念起那**作来。
曲毕舞收,台下先是一静,随即暴出如雷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