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易容有方(1 / 2)

行到五凤陂外,溟无敌却勒住马,笑道:“如今这镇子上,也不知多少明丁暗探,我们这般闯将进去……”

韩悠不放心地盯住他看:“又想耍什么花样?”

溟无敌嘿然一笑:“你与棠家那个小妮子可熟稔?”

棠林?!岂止熟稔,棠林的一嗔一怒,一颦一笑,早已熟烙于脑海。“棠林,她怎样了?”

溟无敌一面去包中翻拣,一面说道:“棠林那小妞倒有意思,棠氏反出京畿,她却不肯追随,反背了根荆条,去那未央殿前跪了一宿,说是要代父亲和叔父请罪。如今,嘿嘿,咱正好借她面皮一用。”

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抬手就往韩悠脸上抹来。

“你是说让我扮成棠林?”

“委屈一下姐姐了!”

韩悠心中一凛,溟无敌似是有备而来啊,连棠林的面具都早备下了,可知亦有所图。却放在心内并不说破,贴上面具,对着镜子仔细审视一番,果然惟妙惟肖,若非棠英亲自辨别,别个恐怕就算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也难发现。

溟无敌自己也装扮了一下,亦是女装,竟然是棠林随身侍婢醉墨。哼哼,看样子准备还不止一点充分呐。

“知道镇子里如今驻扎的是哪个么?”

“棠卓?”

“非也,棠卓棠英早在广陵王府了。这镇子里驻扎的,却是安国公府亲兵!”

“安国公?他、他不是在牢中被水了么?”

“独孤泓,非也,现任安国公已是那个残废独孤童了!可想好见了独孤童有何话说?”

谁承袭安国公爵位有什么关系,泓活着就好了,很好了。“不知,你教教我!”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充分的准备,想必说辞也备好了,就不用自己动脑筋了罢。

“小女子棠林,乃太傅棠英之女,如今逃出京畿,举目远亲,更无人敢收留。恳请公爷看在家父薄面,收留小女子,待得日后团圆,必牢记大恩,犬马相报!”溟无敌哀哀切切的语调倒是惟妙惟肖,听得韩悠背脊发麻。

不过黄昏时分,五凤陂几条街道上,已寥无行人,不时有巡逻兵丁结队而过。

“汝等过来。”一个兵士长瞧见二人,发话道:“两个女孩儿家,如何乱跑?”

“醉墨”喝道:“大胆,可知我家小姐是甚么人?”

那兵士见二人俊俏,不禁打趣道:“莫不是仙人?”

“仙人倒不是,我家小姐乃当朝太傅棠英之女!”也亏溟无敌斗胆,即使是真棠林,这会子也是叛臣之女,何来如此理直气壮。

那兵士长倒愣怔一下,收起轻薄相貌,道:“那又何故如此?”

“凭你也问得,你是甚么人?”

“我等是安国公府亲兵,奉命在些巡戒!”

韩悠想该是“棠林”出场了,于是袅袅上前,施一礼道:“我棠氏与安国公府素有渊源,敢请将军帮忙,引林儿去见安国公,如此拜谢了!”

此人一下从兵士长跃升为“将军”,又见二人容妍娇美,气度不凡,哪有不应承之理。“这个容易,且随我来!”

带至一栋兵卒密密实实围护的木屋前,一名副将模样的军士接住,便引二人进得屋内,穿厅堂过后院,来到一间议事厅模样的屋内。

韩悠没有料到,独孤童,现袭安国公独孤童,竟然是这样一般模样。那独孤泓何等丰神俊逸,料想其兄也不至差到哪里,一见才知道错得厉害,错得离谱了。

独孤童坐在一张带木轮的靠椅里,椅子上装了四个铁环,想是可做抬杆着力之用。独孤童身形臃肿,肥头大耳,衣饰虽也华丽,却愈衬出其神情阴郁,目光却甚是暴虐。体形上看,类似某些家养的动物,气质上,却是原野之狼。韩悠实在无法想像这两点是怎么在独孤童上完美楔合的。

“公爷,吾乃太傅棠英独女棠林,因家父家叔被难,林儿委曲求全,好容易得了个机会逃出京畿,如今止剩得一个奴婢。望公爷看在令弟曾受家父授业,林儿与令同窗数载的份上,收留则个!”

黑眼珠子滴溜溜扫了主仆二人数眼,低沉嘶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如今王道崩丧,纲乱礼坏,汝等既为朝廷构陷,安国府自当援手。只是,哼,只怕你家父亲和叔父,此刻恐也自身难保。”

棠林哀苦道:“求公爷搭救!”

“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梨副参将,带林儿去后厢房歇息,过了这阵子,派队亲兵送她去广陵王府!”

“喏!”黑胡子梨副参将向二作了个请的手势,将“棠林”主仆带至后厢房,又吩咐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几句。

扣好房门,韩悠方松了口气,四仰八叉倒在床上,溟无敌也挨着躺下来:“小姐,可要奴婢给揉捏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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