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忽然变得急促,面前这个亦有些窘迫的男子,无形中传来一股压力。这种压迫之力,仿佛实质存在一般,令自己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和独孤泓带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和独孤泓在一起,韩悠感觉非常放松,就像是小时候面对自己的一件心爱娃娃——那个小屁孩,即使长大**了,在韩悠看来,还是那般的俊美如娃娃。没办法,这个形象已经固定了。
而燕芷,面对他,总有一丝慌乱,与他的战神称号无关,与他刚毅的外形无关,与那次初夜无关。而是源自于燕芷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昏暗的烛光下,现出燕芷灼灼的眼神,几乎令韩悠口舌发燥,有些无法自持。
转身端起茶盏,呡了一口,掩饰尴尬的气氛。
“悠之,别这般看着阿悠好么?”
燕芷方回过神来,讪讪一笑,道:“阿悠,你终于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大么?你却老了!”
“听闻阿悠也会带兵了,还打了场胜仗?”
“是啊,可惜教广陵王走脱了,不然此时恐怕大局已定,也用不着为请悠之回京了!”
话题聊开,尴尬的窘境渐渐冰释,不知不觉便到了更深夜静,韩悠下午歇了一觉,并不觉困,反倒是燕芷,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韩悠止住话题,好容易打发燕芷回房歇下了。
次日早起,收拾了些清水干粮,又对溟无敌汝阳侯及一干副将好生嘱咐了一番,这才乘雕向南飞去。
都已在半空了,溟无敌兀自在下面呼喊不止:“姐姐,可要设法将南宫姑娘送来啊!”
燕芷不知溟无敌与南宫采宁那一段干系,奇道:“那南宫采宁不是广陵王的人么?溟无敌作甚这般牵挂!”
正是闲时,韩悠便将二人种种过往一一说道。听得燕芷不忿道:“我这不男不女的师弟,竟然也会爱慕女子,无敌那么多好人家女孩,倒是从未见他喜欢过哪个。只是,南宫采宁那般人物,跟了他,不免暴殄天物了。”
韩悠掩嘴笑道:“这便是一物降一物,阿生这回是教采宁姐降住了。”
燕芷听得说,忽然恍乎了,喃喃道:“一物降一物、一物降一物,阿悠,燕芷自认为是英雄,俾睨天下,可是终究也叫人降住了!”
韩悠还在假想溟无敌与南宫采宁,未及细想,随口道:“天下还有人能降得住战神的么?”
“便是你啊,阿悠!”
韩悠一个咯噔,忽觉后背炙热起来。雕背虽巨阔,燕芷亦是身材巨大,为了保持平衡,两人本就挨得甚近。后背与燕芷前胸未免时有摩挲,被这般直言表白一番,韩悠顿时浑身燥热。似乎身后那胸膛有吸力一般,想要离它却又不由自主地贴近了。
唉,谁降谁呢,分明是你燕芷降住了本宫啊!
燕芷亦有些情难自禁,见韩悠并不反感自己的脸膛,双手有些犹豫地环了上来,将韩悠轻轻揽在怀里。
清晨的草原上空还略有些凉意,但此时的韩悠却觉比正午更炙热。浑身不由地轻颤了一下,本能地低喃了句:“悠之,不要!”
燕芷亦觉唐突,忙撒了手,只刚一松,却被韩悠软腻的小手捉住,依旧将大手搭在了自己胸腹之间。
燕芷的胸膛很结实,结实而富有弹性,令韩悠感到舒适而安全。能感觉到背部,左侧,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这小子,竟然也会心跳加速。更好,反倒令韩悠坦然了些。
默默地感受这份适意,韩悠微微闭上了眼,一任可人的清风拂过每一寸肌肤,掠起纷乱的长发在脸上痒痒地摩挲。
哧——
忽然一声不祥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能听出这是利箭破空之声。只是这支箭绝非寻常弓箭手所发,那股凌厉的箭势从破空声的尖锐上也听得出来。
坐下猛地一震,神雕惨唳一声,韩悠能感觉到雕儿身体一阵剧烈震颤,然后高度不断降低。
“神雕中箭了!”韩悠转头与燕芷对视一眼,脸色已经惨白。
“这是北羢神箭手洛力,我敢担保,洛力号称北羢第一射手,不但箭术精准,且天生臂力奇强,能开八百石的硬弓!”
韩悠的眼泪已经扑簌簌滚落,那一箭宁可是射在自己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