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26 今宵重聚(1 / 2)

正文226 今宵重聚

文箐收拾了心情,次日天蒙蒙亮,便带了文简由阿月陪同,前往常熟去探望阿静与陈妈。

李诚家在常熟与苏州之间,前几年砌的一个小院子,正房是李老爹住着,东厢房是李诚夫妇,西厢则是客人用房,如今陈妈一家暂住那里。

文箐为此很难过,因为陈管事认了“罪”,结果是得了自家弟弟的白眼,弟妹是对陈妈没好脸色。想当初,陈管事一家遇事,家中无营生,不得不卖身于周家,把幼弟陈厚寄养于他人家中,于是心中十分愧疚,对陈厚自是照顾有加。这些年的收入,大半将于陈厚修了屋子,买了几十亩地,又扶持着陈厚在常熟县里开了个杂货铺子。谁晓得这是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兄弟,一旦大哥出事,翻脸不认人。周盛当初不罢休,非让陈管事吐出钱财来,陈忠没奈何,卖了些地。陈厚可不象沈家兄弟几个,相互照应,而是生怕再祸及自己,不相帮也就罢了,竟然对陈忠说,他连累自己没法见人,竟不认这个哥哥,大言不惭地说以正小时你弃了我一回,要与陈忠一家绝交。陈管事出去寻文箐姐弟,陈妈在家里,便处处受弟妹的奚落,又不能说出实情来,憋屈不已,只好时常来阿静这里寻些清静。后来,阿静生产,李诚又不在家,陈妈索性搬过来照顾阿静了。直到阿素归家,才一起回了趟家。

阿静打抱不平,说得最多的莫过是:“那就是白眼狼,没良心的。咱们就算做下人,都没这么憋屈过,凭什么非得受她白眼。”祈五郎的出现,倒是让陈妈眉开眼笑,尤其是文箐联合祈五郎洗清了陈忠之贪墨的罪名,原来被周盛勒去的钱也拿了回来,自是扬眉吐气,同弟妹算了一帐狠狠地出了一口气。阿素归家后亦劝道:“那些家当都是爹与姆妈一起挣来的,虽说该讨还,只是又何必与这等子下作人扯在一起,如今只当这些钱给狗吃了。不若卖这了屋子,再不与她同一屋檐下,免得日日瞧见,污了眼糟了心。”

陈妈不舍,那毕竟是自己挣钱盖的房子,怎能便宜了弟妹?

阿素道:“大不了,还去常德,那房子一砖一瓦也是咱们建起来的,把小姐少爷叫上,正好一起团聚。”她当然是说的赌气话,却也不失为一种摆脱“白眼狼”的法子。

文箐落座,才发现祈五郎竟是不在,原来一早陪着陈管事与小栓子回常熟卖屋子去了。李诚急匆匆地便赶紧出去找。文简大为失望,他满心满意来工栓子哥哥,竟是扑了个空。

众人寒暄过后,文箐方才晓得陈管事之所以出去三个月,才归家,原来是栓子在途中病了。另外,也幸遇到了裘讼师。之所以遇到裘讼师,纯属巧合。陈管事从江西鄱阳湖乘船,正巧乘上了当日送文箐他们的船,一聊,便提到了裘讼师。陈管事不敢确信是不是小姐与少爷,便返到南昌,寻得裘讼师,方者得知文箐是回杭州了。听说,裘讼师原想投奔到赵大人名下做幕僚,才知那位子并不缺人,只做了其幕僚的幕僚,日子过得并不宽松。

文箐听得心里一沉,却无能为力,但愿一切都慢慢好起来。

于是,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来。文箐关注的重点是阿素的肚子,还有阿静的女儿豆苗。

豆苗虽是早产儿,得亏阿静这两年体质好,故而豆苗也不弱,如今算来,满了一个半月了。小孩软软的,文箐好不容易学会了如何抱,既不敢抱紧了,又不敢太松了,沉甸甸地,她生怕摔着了小孩。免不得就好奇地问道:“多重啊?”

阿静十分满足地道:“三斤二两呢,挺胖的吧?”

文箐点了下头,可不是么,算起来,相当于后世的五斤一两呢。“那现下定是长了不少。这没把子力气,可是抱不了。”她逗了一下豆苗,对方睁开眼,瞄她一眼,又闭上了,再不理文箐,只管睡她的觉。气得文箐又去逗她,怎么就这个小人儿不给自己面子?“听话不?好带吗?”

阿静点点头,道:“不吵不闹,倒是乖觉得很。幸亏有陈妈帮忙,好着呢。”

“你坐月子,李诚大哥却在外面到处寻我,真是难为你了。”文箐心怀歉疚,小心地将豆苗递到阿静怀里。她特意不提豆苗出生那日的事,可是有人提。

阿静接过来,掉着眼泪道:“小姐,你莫要这般说。阿静那日才多亏了小姐,豆苗更应该感谢小姐救命之恩才是。当日阿静给小姐带来麻烦,没想到惹出那么多事来……”

文箐汗颜,救她的说来说去其实是三婶四婶还有余氏,只自己因为误会了三婶倒是大闹一场,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陈妈立时在一旁劝道:“行了,阿静,这过去的莫提了。你一提,小姐又该伤心了。大好的日子呢,小姐出一趟门多不容易,还专门来看豆苗,该高兴才是。”

阿静赶紧抹泪道:“是,是,都是我一时太激动了。今儿就是太欢喜了。”

文箐从行李中掏出一个小金锁来,道:“这是方才来时在路上买的,小是小了些,便小豆苗现下肯定能带得上。都满月了呢,小豆苗,你那红鸡子,文简可还等着吃呢。”一问才知,满月次日,李诚特意去给周家送庆生红鸡子,才知文箐刚巧离开,去了沈家。只是那些鸡子被李氏扔了出去,文箐没吃着,也没人提。

阿素在一旁笑道:“阿静姐,豆苗是多大的福气啊,得小姐这般偏爱呢。”

她这一说,倒是让文箐不好意思起来,忙又让小月去取礼物来。塞在阿素怀里道:“阿素姐,你也莫眼红,有你家小宝宝一份呢。你生个小外甥,我定然是不在你身边的。改**们返常德时,我是要向小宝宝讨一声阿姨的。”

阿素推却,文箐只让她收下,最后阿素含泪收下,一再保证,自己过些日子定然上门来瞧小姐与少爷。

文箐仔细地瞧了瞧阿素的大肚子,好似比阿静的小了好些,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道:“现下也八个月了,你明日便起程,这一路水程,可受得了?要是晕船还不是让小宝宝跟着一起难受了。都是我连累的。”

陈妈赶紧道:“小姐,你莫替她操心,她可不是为了咱们赶回来的。她是要回家祭祖呢,亲家翁泉下有知,定是高兴的。”她劝文箐莫担心,其实她自己却是万分紧张。

阿素也道:“小姐放心好了。从常德到苏州,也是一路乘的船,我倒是不怕晕的。肚里这小子,倒也乖着呢。唉哟,说他,便还真听见,踢我一下。”文箐闻言自是乐了。

文简与小豆子在一旁逗着小豆苗,这时听了,便十分好奇地道:“阿素姐,小宝在肚子里不都是困觉觉的吗?他还会动啊?那我们说话,他也听得见?他踢你是不是着急说话啊?踢你痛得紧吗?这可不好,这是个急脾气的。”他一时便问出许多问题来。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说他说这小宝宝是个急性子,把陈妈也豆乐了,道:“哎哟,急性子可不成。急性子脾气躁,容易发火,可不好。少爷,你再说一句:阿素肚里宝宝是个男孩。”

文简眨了眨眼道:“本来就是男宝宝啊。我还想让他叫我小舅舅呢,栓子哥哥是大舅舅。”

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儿,笑道:“好好,还是少爷会说话。”

阿素听得文简这番话,也乐得歪着嘴笑,“一年不见少爷,竟是比去岁还要懂事多了呢。”

文箐一想到文简在路上,可是没少问自己关于胎儿的事,大部分问题问得自己也无招架之力,却也让自己与小月笑开怀了。凡涉及小宝宝的话题,文箐发现都十分容易逗人乐,于是有些问题故意不答,只让他留着来问阿素。文简还真是不辱使命。现下,家中笑声不断,连豆苗也笑醒了,嘴里不知是奶喝多了,还是玩上了,“咕咕”地发出些轻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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