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77 赶鸭子上架(1 / 2)

正文277 赶鸭子上架

要做羽绒衣,则需得宰鸭,这大批宰鸭,那鸭肉怎么办?到市场上这么卖鸭,夏天要来临,鸭可是不好卖,以古代的消费水平,她杀一批鸭,卖不动啊,一不小心就要臭了。说来说去,便只能自己开酒楼,制做为成品,可是开酒楼有风险,这鸭做得好,也要有人乐意吃才行。

似乎是形成了连锁反应了,要穿上羽绒衣,就要解决酒楼问题;要解决酒楼问题,就有铺面,厨师,资金等系列问题,还有,最大的一项,风险控制。

这不是前世,有一群高参可以群策群力,现在是自己孤军作战。文箐有些颓丧地划拉着这几项,其实想得还是简单了。如果日后要做烤鸭,怎么烤?烤鸭吃过不少,却绝没有做过,见过挂炉烤鸭,可要将这个弄到古代来,说句实话,她也不太会厨,这个,甚是难办。

显然,做烤鸭现下不是一个好项目,她慢腾腾地将烤鸭划去,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做香酥鸭。问题,有多少人吃?这就要进行市场调研。需要人手啊。

她将笔这下来,无意识间,左手大拇指便抵住了下嘴唇,开始思量起来。在不经意间里,嘴里冒出来的词语是:“鸭毛,鸭肉,鸭子(蛋),香酥鸭,厨师……”

她这厢好似走火入魔般地念着这些,嘉禾在一旁听得,不敢轻易打扰,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到得后面旧宅处,见得陈妈在剁些青菜,关氏还有方太姨娘一边说话着,一边在一旁洗着青菜,显然这是要喂奶牛马驴,便赶紧上前帮忙。

方太姨娘蹲得有些久了,脚有些麻,立起身来,捶了一下腰,关氏立时扶了她道:“姨娘,这活计有我与陈嫂忙着就行,您且歇歇……”

方氏笑道:“我就是被你们给侍候得这身子骨好似都不是自个儿的。这些活计又不是重活累活,天气又好,太阳地里做点儿事,省得骨头发懒。”

嘉禾赶紧给她搬了杌子,殷勤地道:“太姨娘,先歇歇,这些我来洗。”

她快手快脚地打了两桶水,非常麻利地就将剩下的半担青菜洗了个干净,摊开,滤水。

方氏见得她这般利落,不禁感叹了句:“箐儿就是会挑人。瞧嘉禾,如今家中各项都上得了手,哪象……唉,人走了,不提了。”

那省去的半句便是说小月。关氏与周同从北京返回苏州,小月在方氏面前基本没了活计,让她做厨房事务,她又不太会,反而叶子做出的菜来让众人赞不绝口,叶子好心教她如何做菜,她以为叶子是仗势欺人,二人之间闹得不痛快,甚至于闹到文箐跟前。文箐认为那是方太姨娘手下的人,自己无权处置,便也不太用她。方氏瞧到眼里,只是不想现下就赶人。春天里,事儿多,再比不得先前只在后宅中侍候周珑一般干些轻松活计,难免宅子周围的地里要种些菜,连陈妈都亲自去下种,小月嫌这活重,懒懒的不想干。方氏便借此理由,遣了她。

陈妈对嘉禾也十分满意,道:“来日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人家能娶得了她。”

三个女人,作为长者,免不得就关心起嘉禾的终身大事起来。嘉禾被问得脸色发红,只道自己不想嫁人,想跟着小姐身边,侍候小姐少爷,这日子很是自在。

陈妈笑道:“自在是自在,小姐那边前日可是与我说了,让我问问你,要是你伯母未将你许人,便让我们帮你寻一户好人家呢。”

嘉禾便有些急了,慌张地道:“小姐这是不要我了?”

关氏见她真急了,忙道:“我们这是开玩笑呢,四小姐现下可舍不得你。你若嫁人了,四小姐的衣衫谁来洗?墨谁来磨?哦,还有,四小姐说你最会洗头……”

方氏这些日子也开心些了,虽然还想念女儿,只是一旦有事做,便少了些挂念。此时正色道:“家里要有几个嘉禾,倒是好了。”

陈妈提着的刀也停也下来,道:“嗯,我这也寻思着再找个身强力壮的娘子。毕竟这奶牛与马儿,还有驴,好几头大牲口,咱们女人可还真侍候不来,李老爹如今身子骨也不如以前,遛会儿马都气喘……”最后一项说得有些夸张,只李老爹毕竟有田地要打理,而且所谓的遛马,那是要骑着那匹马儿跑动跑动,以免马儿懒散了,这活计绝不轻松。

关氏道:“常德那边佃户人家里应该有,只可惜这些是三奶奶与刘太姨娘管着。”

嘉禾听得这话,从陈妈手里接过刀来,慢慢地剁起来:“陈妈,那个,前儿个我归家,范家娘子上门来……”

陈妈正揉着膝盖的手,接了关氏递过来的杌子,坐了下来,问道:“哪个范家?”

嘉禾见陈妈好似没有责怪的意思,便道:“就是那个一下子生三胞胎的范家,她姐姐退到郭家,听说以前还在咱们宅子里做过事的……”

这个连生三胞胎的范家在常德太有名了,不仅是陈妈晓得,就连关氏与方太姨娘都晓得,曾经都道这个女人也太能生养了。十年间,四次生养,竟生了十个娃,只是,到现在,听说活下来的有七个。

陈妈道:“这范家娘子听说倒是有把子力气,怀着三胎,听说前一天还在地里做活儿。她同你说,是想来咱们这寻个差使?”

嘉禾点点头,又怯怯地看一眼陈妈,小声道:“我,我没答允。她只说,让我帮着在小姐面前递句话,看咱们这要不要人……”

陈妈点了个头,知她没有在外头乱承诺人,便道:“这事得与小姐说才是。可她家男人,只怕……”

文箐从屋里出来透气,听到这话,笑道:“什么事儿还要同我说?陈妈你只管拿主意便是了。”

陈妈于是和她提及范家的人来。范家男人有把子力气,年轻时好斗,听说同范陈氏成亲后,性子收敛了些,如今只做些脚夫的活计,混口饭吃。按律来说,这生三胞胎,自有官府接济,家里有几亩地,倒也勉强过得去。只是那田却是临湖,常遭水淹,前几年,又张罗着父母丧事,范家那些田地大抵都卖了。

陈妈对范家娘子倒是满意,可是担心小姐不喜范家男人。哪想到,文箐听过后,倒是笑道:“男人嘛,年轻气盛,血气旺,好斗惹事。既是成亲后已不生事,想来是知为人父的责任了。若是让他来看院,遛马,倒是合适得很,如此,李老爹也不用来回奔波,自可归家料理田地。只是,范家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多,那范家娘子哪抽得开身?”

关氏在一旁说道:“唉,这穷人家的孩子,一岁多,早就是放在地上不管了。当娘的都忙着做活,哪还管顾这个。再说,她家娃儿多,大一点儿的带小一点儿的,都这么过来了。”

文箐没想到,当日第一次到得常德时,在路上听闻生三胞胎的人家竟是范家,可惜那年的三胞胎现下只两个,听说另一个现下也不太好。如今范家是走投无路,到处求人寻差使。而嘉禾说,小姐选自己的那日,那个十岁的小女孩也是范家长女。听到这些,文箐免不得生了恻隐之心,便道:“陈妈,你去打听打听,这二夫妻为人到底如何?若是人品还好,咱们现下后面宅子空着大半,就让他们一家子过来。”

陈妈笑道:“小姐心地就是好。我这便让阿静在那边多打听打听,这事,她最在行。”李诚在杭州帮着沈家打理铺子,李老爹则自动请缨来了阳澄湖这边帮文箐照看马匹,只有阿静带着一儿一女在家看管。说到这里时,文箐觉得对不起陈妈与阿静他们。心想:且再等一两年,自己手头宽绰了,定让他们都团圆。

方太姨娘感叹地道:“没有地,自是不行。”

陈妈接口道:“三爷那边听说买了不少地,只是不知少爷名下的地今年收得的粮食能不能顺利送过来?俗话说:有了粮,万事不愁。”

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文箐。现下她最发愁的是什么?养鸭时间长,耗粮,渔户拖不起,可是文箐只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不用被他逼得这般急了。不急着宰鸭,就不用急着解决资金与铺面等问题。所以,说来说去,一切还是事关——时间。只要能拖上一两年,这钱的问题总是能想到办法的。

想到这里,文箐似乎觉得所有问题似乎是迎刃而解,眉意忧丝略减,寻思着如何从三婶手缝里漏些粮食来。当然,粮食就算解决了,这鸭还得继续养着。

经历了沈家还债与周珑这两事,文箐渐渐体会到:万事莫操之过急,谋定而后动,有些事在初始似乎是无解,可是一旦想得些办法周旋,耗到一定时间,自然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刻。

鸭的事情既然思考得有个眉目了,文箐便决定要采取相应行动。“陈妈,下午呢,想让周管家带去我那养鸭的两户人家瞧瞧。”

陈妈一听,立时道:“小姐,你去不方便吧。这外头的事,你就说与周管家去办就是了。”

文箐摇了摇头,道:“周管家办事我自是信得过,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事我不太明白,又不知到底想问甚么。想去转转,或许见到如何养鸭,便知晓了。”鸭由别人养着,如今一旦人家不乐意了,自己又不能马上接手过来,一下子似乎有种被人挟制的感觉,文箐并不喜欢这种被动局面。养鸭到底有何困难,她还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决定。

方氏本来也想劝阻文箐莫要抛头露面的,不过见文箐说得坚决,知晓她拿定主意了,便没再吭声,同关氏晒了一会儿太阳,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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