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81坏消息,好消息(1 / 2)

正文381坏消息,好消息

正文381 坏消息,好消息

褚群打听到具体消息,让自家娘子来与文箐说:“那边食肆一烧光,牢里那闹事的人也翻供了,承认是邓家人指使……”

文箐从郭良那边得到的口讯,也猜到了是邓知弦眼红自己这边生意才故意叫人来使绊子,偏偏是自己这边没中计。当时确实很气愤,没想到不是不报,而是报应的时候等到了现今,这一把火,将邓家姐弟的食肆烧得残垣断壁,可算是出了口大恶气。“如今都这样了,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四叔那日来借钱,我也不好问是谁家的钱竟是这般黑心的算帐?”

褚家娘子一脸愤慨地道:“小姐,你定是猜着了,就是那江家。”

这么一提,又提到了一个月前,褚群的一个月友借了江家的高利贷,却是被江家雇来的那些帮闲打死出了人命,褚群将这事说与文箐听,文箐暗中出了钱又让他去找李家舅舅,直接报到了衙门里。闹得江家最后反而还赔了笔钱。

褚家娘子高声说不平。“可江家就不顾虑徐家那一头了?说来说去,他们同小姐家还是亲戚,也这般逼迫三奶奶那边。房契上明明写的是三爷名下,他会不识得?亲戚间还这般利滚利……小姐,您说,江家这是故意的么?”

周腾认为江家是故意的,想到了当初自己与任家斗,当然也让江家受了损,这次江家挖这么大一个陷阱设一个套,拐带着邓知弦片里钻,最后还不是自家兄弟破财,但是这财破得太大了。于是,让周同在周荣的陪同下,去找江忱评理。

江忱来了个一概不知的姿态。“这放利钱的事,同弟,你三哥是最知情的了,前几年我是吃着亏了,哪还好继续干下去。我是有些钱,却是用来周转用的,于是寄于朋友名下,让他处置了。至于他拿来放贷还是开铺面,可由不得我管了,我只是一年收些利钱而已。”

他推脱得一干二净后,又对周荣道:“世兄,邓知弦那厮是个什么样人物,同弟怎么会糊涂到托付他来打理?就算借钱也大可以明正方顺地来找你我商量啊,不过区区三万贯,只要他开口,我这里但凡有的,怎会不借的?奈何要去借我那朋友的钱?咱们都是多年世交,又是亲戚,如今同弟在难上,说到这份上,我自然也会尽力居中斡旋,且找我那朋友商议,利钱能不能少些……”

周同晓得这是自己送上门去自取其辱,气愤不已。周荣道:“我想江兄多少得给咱们周家一点面子,他不是说他去帮着说情了嘛……”

放贷的厉家本是江家原先的管家,江家将女儿嫁于他,于是委托他打理了放贷生意,自己却将名声摆正,只做船行与当铺的生意,这几年,所赚之钱,已然到了当年沈家的光景。厉家振振有词地道:“当初邓二郎来我家借钱时,可是说得好好的,甚么一个月食肆就能进帐一万贯,这点子小钱自然还得起的。我还为他操心,怕他新开食肆不好还,提议一个月只需还两三千。如此一来,这三万来贯,寻思着不过一年也能还了,我这怎么成了黑心的了?前几个月也没去上贵宅去催讨,反而替周兄一门隐下此事不宣扬,还不就是为了给贵宅面子?要不是瞧你们情份上,邓二郎来我家焉能借到半文钱?至于借契上说的利滚利,乃是这一行的规矩,虽然都是亲里亲戚,便是兄弟俩他是明算帐的,总不能让因邓二郎一人而坏了我的规矩不是?”又言道,“周兄,你们家本来就不需借钱,却偏生找人借钱。你说我要不借便是不给你们家面子,借了你们如今又找我来算帐,我倒是好生为难的。三万贯钞,你们周家自是不在话下,与邓家是姻亲,这又是三郎的妻子开的食肆,三郎怎生不予钱给妻子经营?”

在厉家没讨到半分便宜,反而碰了一壁子灰,受了一肚子奚落与讥笑,周荣陪着周同灰溜溜地回来了。

周腾骂兄弟:“你去那家讨甚么说法?江家早是记恨于我,焉能给你半点便宜的?此时自然是少得不落井下石,他道是从中调停,你就信他?你只把人往好里瞧,哪得一个利字当头,那是半点情分也无的,人家正等着你送上门去讥笑呢,你倒是如了人家的意……早说了你莫要与邓知弦那厮往来,那是个败家的,败光了邓家如今亦来败咱们家,你不听话,现下落得这宅子转眼就是他人的了,过几天且得赶了你我到常熟乡下去住了……气死我了这口气,不出的话,我绝不罢休”

周腾一纸诉状将放利的厉家告上官府,列举了厉家这几年放利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且利钱远高于律法所限,实为不当营生,奸猾之徒,纵容不得,官府需得为民除奸,恳请严加查办。

厉家也不甘示弱,说借钱还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借高利,也是当初借债人自愿,并非自己逼迫。周家借的钱不是小数目,任谁有了这大笔钱都可以置产生息过日子,当然利息也就高。邓家食肆为经营不善才走水,周家要赖帐,倚势欺人,周腾曾四处在湖州昆山等地强买田地,仗着朝廷有人在乡坊欺压百姓,着实该上报朝廷加以约束。

这口诛笔伐的官司是打上了。

周腾忙得团团转,周同是根本帮不上忙。食肆起火的事,也在一一调查蛛丝蚂迹,食肆里烧死一人,却是个购菜的小管事。厨子伙计全都被官府召去问话,谁都说自己无辜得很。至于走火原因,却是归结到炉灶火未灭,肉食滴肉在火上,从厨房引发的火,连带旁边两家店铺都受损。

于是隔壁两家都找上周家门来算帐赔偿损失,刘氏这时气得连骂邓氏的话也没有了。邓氏在食肆走水后几致癫狂,这时再被逼债,便再也受不了,终于是疯疯颠颠起来。李氏认为邓氏这是装疯卖傻故意为难人,“跑出去了倒是好,省得瞧在眼里闹心得很长了反骨,连大侄女儿的食肆都不放过,心肠恁地歹毒辣做人哪里还有没半点良心,进门这么多年,儿女都十来岁了,却是分不清夫家娘家,将祖业败光了,还好意思在家里呆着,要疯怎么不去她娘家疯去?这债就不该咱周家还,就应该邓家还才是……”

这些话如利刃,落在文筠耳里,她当然晓得姆妈做错了,尤其是算计四姐姐的那件事上,可是她终归是邓氏所出,自然心疼姆妈现下这般模样,认为三婶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很是过份。于是想出头,却是被李氏三言两语给骂得抬不起头来。“文筠,你要晓得你现下是姓周还是姓邓?你姆妈可是将这宅子都败了去,现下保不保得住还难说。一文钱没挣着,却是要卖光了产业了……你还想学你姆妈不成?到进你弟弟哪里有钱财娶亲过日子?日后你出嫁可要众姐妹们周济?”

文筠听得伤心。邓氏开食肆,为图利不假,可也正是因为她在周家中实在没地位,要钱没钱,娘家又不争气成日里只晓得找她伸手讨要,她又不能象变戏法一样变出钱来,好好的一个奶奶却是过得紧巴巴的,瞧得三嫂搂钱,大侄女儿亦是钱财方便晚,哪会不动心?偏是这种难受,说不得。一说,其他人一句话就堵着了。“周家可没亏她半分半毫,吃喝不愁,衣饰不寒酸,若不是她自己典卖了送于娘家,又怎生会拮据?她自个儿心里没周家,周家却是待她仁之义尽。你外祖母家不是一直得你姆妈照顾嘛,此时怎么不来接人?”

邓家儿子不见了,女儿痴颠,邓母病倒在床上,周同兄弟上门寻邓知弦,周腾说的话可就难听了,逼得邓父无脸见人,哪还会来接邓氏回娘家。周腾撂下一句话:“反正邓氏我家是休定了。你不来接人也罢,到时一驾牛车送回来,别怪我周家不尽人情”

是以,亲戚间最好莫与钱财相连,一方也莫总是仰仗对方救济,光是一方付出,这种关系实难长久。如今,周邓两家,也落到了这地步,却是在情理中。

文箐当时去了沈家,参加沈于氏的周年祭,匆匆去急急回,只瞧得沈颛是形削如骨立,****不振,竟哭晕在仪式中。文箐大骇。方知毁亲一事对他打击甚大,她自己也不敢多问,是以浑然不知沈颛曾为婚事而吃的苦头。她心中愧疚感丛生,自己终究是作了恶,暗自祈祷,但愿别毁了一个少年,要不自己真会夭寿了。她无颜在沈家呆下去,慌忙赶回自适居。

而周同偿债一事,闹得城里周宅十分不安宁,人心惶惶,是要拿出大笔钱去保这宅子,还是弃卒保帅,这宅子不要了,周同自返常熟老屋去。这事闹得周家几个孩子无心读书,文筵据说此次秋试并不理想,虽不到放榜的日子,却也不寄多大希望了。于是周家的孩子除了文筵与文签,全被打发到自适居来,不许出门。

文箐这下子根本就没忙过来。席母接到席韧的信,已回信预计在九月份过来,席韧在太湖买的宅子还没安顿好,怕是到时候得到自适居中来过几日。文箐听得这事,只盼着表姐那头婚事赶快定下来,要不然自己也当了向席韧交差,到现在华嫣与商辂情投意合的事,她是半点儿也不敢向人说,更不敢在席韧面前透露口风的。席韧却关心义妹,问道周家钱财可周转得开来,自己手头上还有余钱。

文箐哪好意思要他的钱,道:“多谢义兄,但管放心,我也晓得,帮四叔是一回事,却也不可能将自己搁进去,我手头上多少也留些余钱以防万一的,现下周转得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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