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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水落（上）

“我说，你小舅子到底拎清了没啊？”雅朗没好气的冲弘参嚷嚷道。

“他不像是傻瓜，”弘参想了想，“大概是想待罪立功。”

“他要戴罪立功我不拦着，可这是在立功嘛？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雅朗叽歪着，“他别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吧…”

弘参和方六少开门见山的交底了后，就搬到了兵营，还没来得及和方六少再度接洽，没想到方六少一大早就去找李真麻烦了…

方六少偕同张公子去找李真一事，李真并没向雅朗和弘参汇报，在李真看来，脸皮再厚也实在没脸为这点小事去劳烦两贵人，但是，雅朗和弘参在方六少和李真身边都安排了暗卫，虽然没偷听到双方的谈话内容，但却还是大体知晓了，方六少伙同自己的朋友去找李真麻烦。

雅朗凭直觉便认为李真肯定被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暗卫说了，方六少和张公子出驿馆的时候气焰可嚣张了…

弘参想了想，“晚上派人将我那小舅子给拎来…”

于是，半夜三更，在夜幕的掩护下，方六少被人悄悄的带出了旅馆，悄悄的从城墙上用箩筐给放了下去，再悄悄的给带进了军营。

“打扰你睡眠了…”弘参淡淡的道。

方六少被这么一折腾，哪还有什么睡意喔，脑子分外清明，“我一直想和二阿哥联系的，可不知道该怎么联络…”

“想清楚了？”弘参开门见山道。

“二阿哥，方家一向守礼…”方六少忙开始表白了，但刚开个头，就被弘参打断了，“场面话就不用说了，爷没心情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听这些废话，你先说说这两点吧，第一，你决定好了该如何行事没？第二，你能代表方家做这个决定嘛？…”

方六少忙道：“自然一切全凭二阿哥吩咐，至于方家，二阿哥不必担心，家父和家兄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受蒙骗后，怎么可能还会一条道走到黑…”

“那好，”弘参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甚好，七娘至少不会太伤心了，“那么，你现在如实告诉我，你们掺和了什么事？”说到这，弘参盯向方六少，“如果你做不到和盘托出，那就不必说了…”

方六少顿了一下，“二阿哥，我们真的是被蒙骗了…”

“在爷面前，你实在没必要浪费唇舌将方家撇清，”弘参道，“这事还是交给爷在朝堂上干吧，你要说的是事实，全部的事实。”

“是。”方六少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

“希望你真能明白，”弘参淡淡道，“你只有坦诚相告，爷才会倾力相帮，否则…”

“是，是，”方六少忙点头，“我懂，我懂二阿哥的意思。”

“洗耳恭听。”弘参侧了侧头。

“具体的事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方六少说到这看了弘参一眼，“我也是这次到绍兴来，才知道些许消息。说是江南的粮仓有点问题，朝廷察觉了，方家在江南的粮铺出了些力，帮着掩盖…”

“方家？”弘参插话道，“你是说族里？”

“是，粮铺是族里公中的生意，”方六少道。

“你们出了多少粮？”弘参问道。

“具体的我不清楚，”方六少道，“这事是族里的七叔公在负责。”

“你们和江南哪些官有联系？”弘参问道。

“没有，”方六少摇摇头，“方家一向清流，据我所知，和江南的官员几乎没什么往来，这粮仓的事是孔家牵的头，好像是江南官仓的粮食是给挪用去救济学子了，孔家觉得是好事，便伸了援手…”

“救济学子？”弘参追问道。

“我知道的是这样，”方六少想了一下，道，“但据大哥打探到的消息，好像是运到南洋一带去了…，好像是给南洋的学子…”

“你们垫的粮食说了什么时候还没？”弘参琢磨了一下。

“这个好像没有说。”方六少道，“不过年底应该要还吧，因为公中年底要发钱的…”

“你来绍兴干嘛？”弘参想了一下，问道。

“说是有人要招贤纳士，”方六少道，“家父和大哥一商议，就叫我来了…”

“有人？”弘参笑了笑，“什么人？”

“说是南洋来的人…”方六少迟疑了一下道，“因方家的粮食主要是运到了绍兴官仓，所以，我便来找俞大人引荐…”

“南洋？”弘参道。

方六少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说是爪哇岛的王爷招人，孔家已有后生去了。”

“是嘛？”弘参笑了，“你若还藏着掩着，爷可就没耐心听了，这大半夜的，爷可犯困了…”

“没…”方六少刚吐了一个字，弘参就站了起来，“你想好了再答，爷真的很困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方六少憋了好一阵子，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弘参失望的摇摇头，抬脚走人，没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