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27章 孙豪寻快活反被戏(1 / 2)

正文227章 孙豪寻快活反被戏

陈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时被小姐瞧见了,喝道:“不是让你在灶间呆着么?”她见女孩头都缩回去了,可小姐却是呆愣愣地瞧着那边,心底发虚,生怕再弄出什么事来,掩饰道:“不过是雇的一个烧火的。才来两日,着实没规矩的,家中来了客人,就……”

陈妈遮遮掩掩,暗中恨不得去打那女孩一顿,只盼着小姐不知情才好。文箐摆了摆手,她一颗心都狂跳。她也没拿准那到底是不是章三家的女儿,毕竟也不过曾见得一次面而已,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只是,这人突然一出现,又牵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些不好的记忆,一时之间,着实有些回不过神来,她都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来。

于是,两人都相互猜疑,谁也没说破。

文箐定了定神,含笑道:“原先我还担心,陈妈您如今身子也不大好,阿静方才满月又要带豆苗,家中总需得有个人手帮忙才是。只是这女孩也太年幼了,端个盆都直不得腰,哪里顶用。我瞧,还是另寻一个年龄大一些的为好。”

这么一说,便想到了嘉禾。可惜今次时间有限,不能去寻她了。她被遣走,文箐连工钱都没付与她,不过是得了些赏钱。后来小月说,周珑替她给了一百贯钞,如此,她身上带了钱归家,也不知她那伯母会不会又与她脸色瞧?还是又被赶出来?

陈妈听到文箐这般关切的话,感动得只掉泪,将真相说一半留一半地道:“小姐,蒙你这般挂记,陈妈自己本来就是个下人,哪里能作人主子的?这女童也不过是忠郎见其可怜,栓子多管闲事,路上捡来的,便带到家里来。如今,连屋子都没得住,过几日且替她寻户好点儿人家,打发了去。也算是积个德……”

文箐早就想为她寻一个贴身丫环了。先时,找嘉禾服侍自己,怕脚伤一好李氏再遣人,便已有些小打算,若是真到那时便让她来服侍陈妈,相来自己给嘉禾寻个去处,她肯定感激,必会尽心尽意地侍候好陈妈。“说起来,我倒还有一个事拜托陈妈,先时没说出来,自是怕你生气。如今家中既是雇人,这下子,也不知说得说不得。”

陈妈一听小姐有为难的事,自然是赴汤蹈火也不皱眉头的,问是何难事。

文箐笑道:“陈妈,您也见过我身边那个丫环,嘉禾。这人倒也实在,少言寡语,做起活来麻利,家中一应事务样样都行,最紧要是尽心尽意。就是人丑了些,可是她那般人既是个有把力气的,且放在家里也不招人,便是到得田间地头也不招惹是非……”文箐想着嘉禾确实不错,除了长得丑些以外,可如今在这种时时要抛头露面的地方,这个缺点倒成了优点。“只是上次我不在家,让她替我在伯祖母尽孝,哪里想到伯祖母因旁的事迁怒于她,竟遣了她。她又是个可怜的,她家伯母是个贪财得很,半点儿容不得她。她归家,定然又要被赶出来。我寻思着,让她来照顾陈妈我也放心得很,也算是给她一碗饭吃。倒是两全了。”

陈妈一听,立时生了恻隐之心,忙道:“好好,这事,我明儿个便寻她去。”

她们二人说着话,文简在院门口也不舍得走,仍在那儿抱着狗,也瞧见了柴房里那女孩,便问道:“好似见过你一般。你可识得我?”

那女孩怯怯地低下头去,蹲在那儿,小小的身子,枯黄的头发,让文简格外心生同情,免不得又多瞧了几眼。

小豆子在一旁替少爷解释道:“哦,她就是栓子哥哥在路上买回来的。听说可怜得紧,没爹没娘的……”

文简站起来,走近那女孩,轻轻地问道:“你是不是姓?”他想不起来那个姓了,只觉得那个姓让姐姐曾经病了一场。

豆子热心地道:“她姓章呢。少爷,你怎么认得她?”

文简恍然大悟,道:“哦,就是姓章她爹死的那日,我姐姐病了一回,我自是记得的。”然后对着姐姐喊道,“姐,你来瞧瞧,这人是不是咱们认得的?也姓章呢。好奇怪啊……”他也奇怪,在九江的人怎么也跟着来了这?想不明白,便皱着眉,问豆子。旁的事,豆子也不晓得,二人便问那小女孩。

小女孩却只低头,因为小姐与少爷进屋以前,陈妈告诫她呆在厨房里,说她不懂规矩,要不然吓着小姐少爷了。如若她被小姐或少爷发现了,便不给饭吃了。可是终归是好奇,在小姐临走时,就想偷偷瞧一眼陈妈嘴里说过的好小姐与少爷倒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只一眼,却是认出来,这次来的小姐与少爷竟是上次在九江给自己钱的好心人。她便想要来磕头的,却被文箐发现了,又怕没饭吃,左右为难。陈妈一声喝,她便牢记:要吃饭,莫说话。

李静抱了豆苗在一旁,与小姐说道别的话,正是伤神之际,此时醒过神来,便抬脚踢了儿子一下。豆子不明所以,只晓得这是姆妈生气了。

文简一叫,陈妈紧张起来,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地隐瞒这个“祸害”,竟被豆子“老实地”交待了,少爷还认出来了。

文箐本来还不敢确认的,可是弟弟一说“姓章”,于是便知自己方才还真没看走眼,真是章家女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一脸疑问地看向陈妈。“方才我还以为瞧错了,原来她真是章三家的二女儿。后来裘讼师写信与我说,说,她被她舅舅卖了……”裘讼师写那信里说是“报应”,他以为文箐恨章家不已,故而得知章家儿女被其舅卖,于是特地在信中提了一句。文箐接信后,为此还哭过一回,觉得自己造了孽,虽然逼死章三不是她本意,可是章三确实是因她而死的。

文箐的话,却让陈妈误会了,以为小姐这是怪罪自己。慌张地道:“小姐,小姐,这事,都怨栓子多管闲事……”

章家二女儿确实是被卖了,卖给人牙了,后来在南昌府时,栓子一时好心,买了她。裘讼师说出她是章三之女。陈管事后悔不迭,只是细思量,自己买了她,也算是偿了当年章家救徐姨娘一事,便打发她走。哪里想到,临走时,她竟偷偷地跟了来,说自己家穷,没得吃,早晚也是饿死。

“可是,她家祖母不是还在吗?”文箐想了想。她对章家的感情过份复杂,对章家婆子实在是没好感,可那几个孩子,确实是太可怜了。

文箐见到她,想起她一家那些姐妹,难道一个个都被她舅舅卖了?这章家二女儿,叫叶儿,文箐叫她过来,一问才知:其他的卖不掉。

叶儿怯怯地,瘦瘦地,一瞧就是营养****。

前两日,陈妈欣喜地迎回陈忠父子,可是待知这个“小尾巴”竟是章家的“小祸害”,不待见。气愤地责怪起陈忠来:“从来只有父债子偿的道理,你倒好,把个冤家子女领到家中来,难道他家害了姨娘,咱们还要替恶人养儿育女不成?你这般,又如何对得起夫人、姨娘?”骂完陈忠,又不停地骂章家,“她章家干的好事要没章家,徐姨娘会落得这地步?老爷更不会丢官,夫人也不会……”她越骂越气愤,到今日,一瞧见章家这个女儿,仍没好脸色。

陈忠被娘子骂得个狗血淋头后,小声道:“当初终归是章家出手才救得徐姨娘,否则,小姐与少爷便也没有了……现下不说与小姐知便是了。且待我寻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了她。”

陈妈语塞,莫可奈何地也只得暂时留下这个叶儿。而小叶儿却还在闹不清情况之下,却是十分惧怕陈妈,连带着一路上对自己好的栓子哥哥,也冷着脸对自己。她还是不懂:怎么自己做错事了?

此时,陈妈讲完这原委,担心地看着小姐,毕竟章家与徐姨娘的那笔恩怨,实在是牵扯不清。见小姐倒没生气,她心底也松了一口气。终归是怕小姐多心,便解释道:“中途,忠郎也想过要撇了她去,奈何她倒是跟得紧,竟都都找上来了。唉,这真是甩不掉啊,一跟便跟到家中来了……这两日,我便打发了去。”

文箐想了想,事已至此,焉能怪栓子或陈忠?问道:“她对那些事,可知情?”

陈妈叹气:“这么大点的孩子,但凡能记事,便也晓得她家中姐妹,只是不多说话。关于那些陈年旧事,她章家想来也不好张口与人说,她自是一点儿也不知晓的。虽如此,但凡我一见她,便烦。给她脸子受,她竟跟个瞎子似的,只要有一碗饭吃,便谢恩。你说,我能拿她如何?”陈妈为人母,又不是个坏心眼的,旁的手段也狠下心去做来。

这样懵懂着,倒也好。上一辈的恩怨,文箐不想牵连到下一代来。便道:“她家要是没大人了,总该寻个法子安置了。这事儿,且容我想想。唉……你要烦她,莫不如让李诚送去周大管家那儿,多少也能照顾周大管家。”

当然,这只是暂时不得已的法子,她并不想长期留下来,也不希望日后老瞧见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晃悠,提醒章家对徐姨娘做过的事,自己对章三做过的事。

陈妈心疼小姐,道:“小姐,你用不着这么心善。都怨陈忠,要不是他带回来的,怎么会让小姐伤心。”

文箐摇摇头,道:“其实是好事。我因为章家一事,常做恶梦。要是能好好安置了章家孩子,或许便离梦远了些。”

此话却是听得陈妈潸然泪下,文箐没痛哭,陈妈却是大哭出声。阿素与阿静忙劝阻。最后文箐道:“莫惊着了豆苗。”这才把陈**哭声劝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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