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黄昏。
郓城。
“代知县”张文远意气奋发,穿着一身崭新的的七品官服,坐在大堂上,正在审理一桩民事纠纷案。[搜索最新更新尽在;在这之前,他虽然已参与过不少案件的办理,但亲自主审还是头一回,那个只要轻轻一拍就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的惊堂木,他也是头一回抓在手中。
堂下跪着两个人,一个年纪轻轻、破衣烂衫的农民,和一个富态翩翩的地主马员外。
马员外状告农民偷了他家里的牛,要求农民赔钱,不然就用农民十九岁的老婆来顶账。
农民是冤枉的,他一辈子安分守己,虽然生活清苦,但从没偷过别人的一针一线。可是,马员外也没有完全胡说,他家里确实有一头牛,那头牛确实在昨天夜里消失了。
消失去哪里了?
被马员外做成了一桌全牛宴,消失在了张文远的肚子里。
马员外要用一头牛,换农民十九岁的老婆。
张文远夸他很有想法。
于是,农民被打得皮开肉绽,为了活命,不得不在张文远乱写一通的口供上画了押,流着泪将自己的老婆当做牛“赔”给马员外。
马员外眉开眼笑。
他突然发现,郓城县的夕阳,在时文彬失踪后,第一次看起来这么美丽,这么动人,这么叫人心情舒畅。
他笑过以后,又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给张文远磕头如捣蒜一般,高呼“青天”,高呼从此以后,“良民终于得以翻身”。
对于这样的恭维,张文远很受用。他望着那个鲜衣华服的原告,和那个一脸苦逼的被告,心满意足,志得意满。他不在乎那个农民的死活,也完全不用理会他的死活,数十板子下去都没把他给打死,张文远相信,农民走出这个大堂以后,依然会顽强地活下去。
“从今往后,好好做人!”张文远安慰农民道,“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说得好!”大堂外,传来了啪啪啪的鼓掌声,“人活着,确实应该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时文彬大步走了进来。
“但是,如果好人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想要安分守己都不行,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张文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看到时文彬,他以为是幻觉。
在确定这不是幻觉以后,他抄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左右,拿下反贼时文彬!”
“是!”站在堂上的十多名衙役应了一声,一拥而上,把张文远摁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张文远大惊失色。
但见大堂外、时文彬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二十来人。
一个和尚,两个道士,一个郎中,一个矬子,一个冷面大汉,一个红脸大汉,一个矮黑胖子,一个虎头小子,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壮汉,还有很多他朝思暮想的美女。
故人见故人,两眼泪汪汪。
张文远热泪狂飙,被那些造了他反的衙役拖到了大堂之下,一脚将他踹翻在马员外面前。
马员外身似筛糠。
时文彬大步走过去,从衙役手中夺过一根水火棍,就要揍张文远,却被他身后一个三角眼、尖下巴的小年轻给拉住了。
阮小七。
“哥哥,交给兄弟吧!”
“干嘛?”时文彬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阮小七嘿嘿笑着,把时文彬的水火棍抢过来,还给衙役,然后蹲下身子,对趴在地上的张文远道:“把你的衣服脱了。”
望着他一脸的淫笑,张文远下意识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
“快点!”